一般跑路人

一个代发号罢了

不识所归

第五章

    落意且醉郁邑且醉,总之一世风尘都喜向那酒器里藏。待人一口冰凉在脏器里荡了个九曲十八弯,灼辣便染了憋下去的那口气血,悄悄爬到眼角上去了。温珩从未独自饮过酒,记忆里也只有母亲做了醪糟来配上软糯的圆子,终究还是个配角儿。外城三里当然是没有什么完备住处的,于是他也不介怀,只细细摩挲着手里这盏豁了口的瓷杯。无人共饮当然也没了推杯时清脆的一声警醒,所以犹豫也在老瓷的闷闷里散开了,又咽下了眼中最后一点清明。
     他朝着窗,用一双眸去驱赶玩闹的月,所以黑暗也被他盯出窟窿来。头里尖锐的痛着,充斥的鸣响像极了那日跟风者赶尽杀绝的尖啸。而无赖逼命是他们颤栗逃命也是他们,小温珩入魔发狂双目皆障,一巷逼仄处瞬间走石飞沙戾气扑涨,魔氛蛇信般噬走了几具血肉。他狂笑,却是捧着老夫妇尸骸生生撕扯出来的,更像是恹恹而逼入绝境的兽。终究尝到了狩猎的欢愉,而内心却懵然闪避,更生生阻去了他看向现实的眼。血,施暴者的血,曾是友人曾是邻人的血,他们化形钳制住那弱兽的唇,将杀戮的腥臊一并灌入。
     温珩好像在为这血腥颤栗,渴求和退缩的。
     “哥哥,他不该如此!你可以救他的!”清稚之声入耳,一时间如甘霖润地,使入魔者清醒三分。
     “楚清晏你休要鲁莽,这本是他的劫数!”出言者虽显慌张却语中踌躇。只觉有生人直冲而来,惊栗少年不及反应,失控魔气已动身而出,誓死纠缠来者。霎时嚼骨餐血之音似筑起高墙,惨死怨灵叫啸地声音龟裂,饥同饕餮。是活物,是仙气,是有骨有肉的珍宝!他们尖唳狂舞如中癔症,只留温珩恍若初醒。障目的魔也游移了,朦胧里他猝然见一白物化红梅绽开。嗅到的血是入口回甘,听到的音是寂寥无声。
     清圣罡风随至,风云变色,魔障立破。

 
     “清晏!”      
     察觉腕间血结有异蓦然惊起,才知冷酒后劲难扛,让人眼花耳热。温珩不抵眩晕恶心,一身趔趄,一心慌乱。挥袂扫落酒器捡碎片直插手心。铮一声,落红连两地。
     恶魇暴厉,温珩心切不允多思,攻势已祭。玉箫出,飒飒风起,牵动惆惆音。魔氛五情不通顽似痴童,只知此刻箫声挑衅,于是趋之不绝。一刻,楚顾二人周身清朗,破障堪堪转醒。
     这边魔氛后觉被人戏耍,怒意澎湃疾攻死穴。温珩虽然小心,却也不敌风刃如刀饮红。再者先前残瓷入肉的苦痛已过,酒精麻痹感官,杳杳冥冥。混沌里山河皆癫了,唯有刚刚醉着梦还醒着。血戮腥臊从心尖渗出,继而沸腾着灌入五脏六腑。一色猩红里一截森然手骨注定能让这懵懵少年惊醒,魔氛餐肉饮血,遂成附骨之疽。
     “我……我离你够远……了吗……”
     止步结阵,阴气悉纳。顿有万鬼哀号,进而却迸生邪魅狂笑。温珩不敌抽力困乏之感,天旋地转。
     魔氛不可破只可移,世间修真者少知,更何况自有神识之类。
     它认主,且善夺主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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